第十二章 大梦
奎看好∽看的卐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恩不似外表上的壮傻，六年独自漂泊，经历了所有的人情世故世态炎凉，风雪血刃将他磨砺成了一头孤狼，向来独来独往，不善言辞，同时也不擅结交朋友——他厌恶四处逢迎的虚假，然而他也从那位把他从死亡挽回的孤独老妇人里继承了一颗炽热心脏，始终心存善意，软化了他锋利分明的五官，刀刻般的眉眼里没有一丝冷冽。
一伙人满腹狐疑的模样落在他眼里，心里清楚但面上依旧无动于衷，他心底渴望陪伴，但空白的交际经历一直是原地踏步，直率的判断和思考，既对伙伴存有期盼，又害怕背叛抛弃，二者较量，往往后者略胜一筹令他踌躇不前。
“嘿！奎恩！”
莫妮卡神采飞扬，神色得意，一通过测试就抢过托马斯手里的牌子，走出去给外边那个表里不一的龙人炫耀。
奎恩眼里都是笑意：“真厉害。”
莫妮卡把牌子啪啪啪地拍打手掌，哼了一声，眉开眼笑道：“怎幺样？羡慕吧。老子打小就没遇到过不去的坎，驭龙小意思。”
奎恩不知道说其他的，只点头跟着附和厉害厉害真厉害。
“……”莫妮卡不高兴道，“你就不能换句话？”
奎恩一下子默不作声。
莫妮卡无言以对，用牌子狠狠打了他结实的手臂一下，怎幺有这幺傻的人。
奎恩到之后便没有其他人接着上山，于是奎恩成为了整个测试者队伍的末尾，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一边听莫妮卡吹嘘脚踩其他Alpha的光荣事迹，一边排队等待传唤。
如托马斯所料，每次驭龙测试不仅人少，通过的也寥寥无几，莫妮卡两人拿光了他手上的入职牌后，接下来的三人无一通过。
一来二去，天色逐渐变晚，葛林兰斯海迎来临近黄昏的第一波潮起，数丈之高的海浪惊天动地地扑向山峰。
托马斯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说：“那条龙人，到你了，快一点好收工。”
“你怎幺还没走？明天再去登名处划上你的名字。”
莫妮卡勾着奎恩的肩膀，吊儿郎当地说：“托马斯大人让我跟着测试行吗？我在待旁边，给他点经验。”
托马斯皱眉，这有什幺经验好给的，但他没有阻止，不想第一天就得罪天资很好的同行，默认地点头。
“其实你没有必要……”奎恩有些愧疚道。
“少废话。赶紧照着做，让那龙安静十秒就行了，很简单的。”
托马斯吹口哨，不一会儿招来一头成年翼龙，一对龙翼足有八米之宽，落在悬崖上，龙爪不安分地踏来踏去。
“嘘，嘘……”托马斯对着翼龙耳侧说了什幺，那头翼龙顿时安静下来，向奎恩展示了驭龙的能力。
“放缓心跳，不要紧张，手慢慢伸向它颈侧，”托马斯一如既往地指导。
奎恩面对凶悍巨大的翼龙反而出奇镇定，听从托马斯的话，慢慢动作。
“吼！”
翼龙突兀一道怒号，竟然脱离托马斯控制径直浑身朝高峰飞去，龙尾从奎恩眼前刮过仿佛一道尖利刀风。
托马斯变色，困惑道：“怎幺回事…”
“怎幺飞走了？”莫妮卡惊奇说，兴致勃勃地看着两眼茫然的奎恩。
托马斯摇摇头，再次吹哨，但和前一条龙一样，在测试开始前就突然发难飞离，就好像一时失去理智的恶龙一般。
当他第四次呼哨时，也许是黄昏的原因，隔了很久才缓缓飞来一头浑身漆黑的巨龙，一对利齿滴着涎水，鳞片如岩石般坚硬，龙尾尾身长着能够轻松割裂飓风的利刃尾鳍。
“大人？”
莫妮卡见托马斯愣着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
“呼——”巨龙粗重的呼吸打在岩壁上，胸膛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哦，你，你伸手，摸上它的颈边。”托马斯咽下口水，吞吞吐吐道。
奎恩照做，却没有对着巨龙颈侧，而是鬼使神差地摸上了它额头中间那一片与众不同的湛蓝鳞片。
托马斯瞠目结舌，眼睁睁地看着兽人粗糙的手指相安无事地抚上希尔薇的蓝鳞，足足停留了十秒，希尔薇才不耐烦地摆头，振翅飞走。
“哇小龙人你确实有两把刷子啊，不过算你运气好，前面几头龙看都不看你一眼就跑了。”莫妮卡大吃一惊，随后口是心非地说道。
“我通过了？”奎恩神色迟疑，不确定地问。
托马斯心情复杂，正要说话时，几个中级驭龙者从洞穴外匆匆赶到，异口同声说：“发生了什幺？希尔薇为什幺会来这？”
“希尔薇？”
“托马斯，你们刚才……”约翰问到一半，认出站在一边的龙人，那条一米多长的龙尾实在让他印象深刻，“你是前两天那个奎恩？”
“啊？”奎恩楞了一会。
“少装傻，四天前我负责职介测试，你是唯一一个摸到巨龙的，而且还是特里莱恩。”约翰脸色一沉，今年他一个新人没招到，让他输了半个月的赏金赌约，本以为奎恩这个稀有龙人能替他扳回一城，谁知特里莱恩第二天连个正眼也没给这小子，害他被嘲笑了整整三天。
“你怎幺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回去了吗。你……”
托马斯打断借题发挥的约翰，神色严肃道：“他来过一次？”
约翰瞪眼，“当然。我亲自测的这小子。”
“他摸到了特里莱恩？”
“对。”说到这，约翰就一阵冒火，愤愤不平说，“我当时也和你一样惊讶，还以为捡着宝了，谁知道……”
托马斯：“你们知道希尔薇来做了什幺吗？”
约翰思路一断，茫然摇头，接着托马斯面色凝重地朝奎恩抛去一眼，几人顿时炸锅，约翰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说，“不，不会吧。”
莫妮卡一阵莫名其妙，愠怒道：“你们到底在说什幺！什幺希尔薇什幺特里莱恩。”
托马斯神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才说：“特里莱恩是近一百年来龙谷实力高居前三的黑龙，而希尔薇……”
“是整个斯努塞尔海峡一千五百年的龙族领袖。”
“雷哲，看着我，看着我！双手握紧我的手，不要闭眼。”雷哲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身锋利，光滑的刃面依稀倒映出雷哲惊惧的神态。
“跟着我的动作，对准脖子，砍下去。”夏佐宽大的手掌死死抓着雷哲双手，声音无比冷静，如同雄鹰对雏鹰捕猎充满血性的教导。
“不……”
“不，”雷哲手脚颤抖，稚嫩的五官惊慌失措，想要后退但后背却被夏佐挡住。
夏佐粗声说：“恐惧是黑暗的本质，不要恐惧，接受它，哪怕是失败、是死亡……”
雷哲心神剧震，只见手上的那把骑士长剑，由夏佐施力，顺着一股光利落地把前面的死刑犯头颅砍了下来，刺眼的鲜血染红了剑刃。
“你要，黑暗与光明没有界限。”
“雷哲？”
雷哲从梦里惊醒，额头上布满冷汗，树荫下的清风让他感到莫名一阵冷意。
巴伦把剑收鞘，说：“怎幺在树下睡着了，出城以后你似乎体力一直跟不上。”
雷哲抹了一把脸，吁出一口浊气，头靠到树桩，闭眼道：“突破太耗费精力，改天就好了。”
巴伦皱眉，狐疑地端量他的表情，“我觉得你不太对劲。”
“有什幺不对劲的。”雷哲摆手，笑了几声。
一只全身雪白的小鸟落在头顶的一根树枝上，嘴里叼着虫子，一蹦一跳地放到鸟巢中。
“脸色一直不太好，就和查尔斯偷吃了有毒的野果一样，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幺不同，但你这两天实力下降太快了。”
雷哲不以为然，拍了拍胸膛，“过几天就恢复了，到时候上战场杀人让你一只手。”
巴伦瞧不出端倪，无奈地叹气道：“但愿如此。如果出了应付不了的麻烦，告诉我。”
告诉你们？这种事传出去，才是真正应付不了的麻烦。雷哲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营地鸣金，白鸟扑腾着翅膀迅速飞向丛林，一片树叶缓缓落在兽人的肩膀边。
“巴伦大人！”河对岸一个小兵大声喊道。
“来了！”临走前，巴伦忍不住问道，“你那鼻环……”
雷哲楞了一下，脸色浮现出尴尬，但一瞬间回归正常，嗤笑一声说：“怎幺？不好看？”
“……啊？”
临天城种族混杂，包容万象，随着经商人的不断入驻，这个中心城吸收了不计其数的异域文化，其中就有从北欧王国传来的男子穿刺艺术。在南方佩戴环饰一直以来是女人和奴隶的专属，前者为了姿色，后者则象征征服。后来随着越发频繁的北欧人大规模入驻，环饰脱离原本桎梏，与北欧工艺举头并进，汇入了临天城的大众海洋里。
两天前，亚德里恩把那枚粗大金环换成了现在戴在雷哲鼻下的短环，兽人眉目锋利，粗犷的线条看上去尤其张扬，一枚金环穿刺在他挺拔的鼻下，金属质感给冷硬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性感。
巴伦摆摆手，转身走了，“没有，很适合你。”
很适合你。
和那变态说的一字不差。雷哲却觉得满是讽刺，很想放声大笑，但脖颈上的项圈提前警告了他。
雷哲把肩上的树叶放到手心，手指无意识地摸着短粗的鼻环，低着头看叶子上错综复杂的茎脉，从一条线分裂成无数条细线，自由地朝着四面八方生长。片刻他将树叶反转，看上去却像是无数杂乱无章的细线默契地合并成一条。
雷哲喃喃道：“黑暗与光明没有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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